脸谱.




一发完。

爬墙病病前来巡视她的老巢(什)

二月写的垃圾,现在看真的惨不忍睹……



一个相互囚禁陷入黑暗的故事。


其实是笨蛋夫夫相互暗恋却不自知的故事。


子美黑化预警!白哥白切黑警告!




“亲爱的,请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释放自己吧。”


“那个凉薄、自私、充满爱欲的自己。”


“因为谁都不清楚,明天的太阳是否会如约而来。”




一·.

李白是被手臂上的痛感惊醒的。他的手腕和脚踝都被拷了起来,里面丧心病狂的有着密密麻麻的尖刺,虽然不至于血流不止,却也痛得人清醒不少。他皱了皱眉,顺着望过去,发现连着一条长长的细链子,尾端一直到一个类似于铁桩的东西上。扯了扯,发现纹丝不动。


靠,怎么看都像是某种情.趣用品的修改版吧。


大约是昨晚的酒还没有醒,李白摇摇晃晃的试图站起来查看自己所在的处境,却因为一阵头疼而无力的跌坐回床上,铐链随着动作的起伏发出刺耳的“哗啦哗啦”声。


床?他侧过脸,努力睁开眼睛。纯黑色的丝绸被单,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摸起来丝滑却又毫无温度,冷的他一个激灵。


李白狠了狠心,用自己没有被拷起来的手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另一只胳膊,疼痛使他记忆终于恢复了不少:好像是和子美一起喝酒……然后就喝醉昏过去了?


他顾不得被掐的青紫的小臂,一个骨碌爬起来打量四周:墨蓝色的壁纸,简单深色系的装饰,地板上是铺着厚厚的猩红色地毯,头顶上的灯光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整个房间的装饰令他很不舒服,压抑又死气沉沉,像是未睡醒的凶兽慵懒的张开了血盆大口,等着猎物自己上钩。李白赤着脚走到窗户前,一把拉开了落地窗厚重的帘幕。


太久没有接触刺眼的阳光的李白不适应眯了眯眼,玻璃窗前有着一层铁栏杆,使人触不到玻璃,只能透过缝隙才得以窥见一丝光明。他向外望了望,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很偏僻荒凉的地方。四周就这栋别墅,看样子没什么人经过,寂静的可怕。


求救是没什么可能了,李白暗戳戳的嘀咕道。


他转过身看了看屋内,发现家具摆设都是新的。看起来…..像是专门为谁准备的。


李白将窗帘拉上了一些,转身回到了床上。开始默默思索:昨天和子美喝酒的时候没有别的人,那这里应该是子美的地方。子美带他来这里干什么,还把他拷起来……难不成是想玩什么游戏?


李白摩挲着下巴,没想到子美平常一副书呆子的模样却在这方面这么有创意。这么想着,李白稍稍放下心了,躺回床上,等着子美的到来。


虽然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模糊的念头让他感到一丝不安,但也就任由它划过了。


大概是床太松软,李白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了。


“太白兄,醒醒。”杜子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温不火,仔细分辨却又好像不一样了,像是在强压住自己的兴奋,如许久没有嗜血的人见到了鲜血时的热切。


“子美你终于来啦……”李白睡得迷糊,看到杜甫后毫不吝啬的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得杜甫心里一阵悸动。


只是他心里比谁都知道,这只是李白惯常的敷衍人的手法,不管是谁好像对着他明媚的笑脸都会脸红心跳,都会觉得自己被诋仙人所重视,会不自量力的妄想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实际上在他心里连一条狗都不如吧。


想清楚的杜子美恢复了冷静,轻轻的“嗯”了一声,声音里夹杂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嘲讽。


“子美有没有什么吃的啊,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都饿了……”李白像是没听出杜甫的异常,还在肆无忌惮的指使着自己曾经最忠心的粉丝。


“我拿了几盘点心,你先吃着吧。”杜甫把糕点端给李白,自己在一边旁注视着他。


李白其实专注的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很好看,纤长的睫毛会随着动作扑扇,像两只随时展翅欲飞的蝴蝶。浅琉璃色的眼睛里装满了眼前的事物,腮帮子鼓鼓的,软软的发丝随意的垂下来。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看什么都很专注,实际上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是可以入了他的眼了。


包括杜甫。


“以后我会定点来送一日三餐。”杜甫突然开口,忙着吃东西的李白突然一顿。


李白瞪大了双眼,努力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被噎住了,咳嗽不止。


杜甫递给他一杯水,直起身子,深褐色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子美……你开玩笑的吧。”李白一边表面上装作焦急慌张一边暗自思索着怎么逃走或者……


杜子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神色和略带讽刺的眼神让李白终于有点心惊。


“子美,你要是想玩什么游戏可以现在就玩呀何必要把我一直关在这呢…….”李白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些不可置信、害怕和无奈,眼神却在留意观察着杜甫的反应,任何一点细微的情绪都不愿意放过。


“你觉得我是想和你玩这种游戏?”这下轮到杜甫诧异了,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的不可自己。他挑起眉毛,语气恢复了冷静“李白,我没有在开玩笑。”


李白这次是真实的愣了,在他的印象里,杜子美从来没有交过他的全名。同时他也才发现,原来他的子美如果不是平常一副温顺低眉顺眼的模样,其实他的眼角是向上扬的狐狸眼,清亮似山间潺潺流水又带着几分天然的魅惑。


他知道,杜甫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把他囚在这里,再多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好。”李白平静的答应了。


“怎么,不再挣扎一下?”杜甫坐下,转着手上的小物件:“就算链子很结实,你也可以打伤我夺到钥匙呀,你不是很擅长打架么?”


李白懒洋洋的靠在枕头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挣扎你就会放我走么。”


“况且,”李白顿了顿,像是故意卖关子一样凑到杜甫耳畔,外人看来像是小情侣在说悄悄话一样“这个铁链难道不带电……么?按键不是在你手上么?”


杜甫脸色一变,迅速跳了起来,耳尖还因为刚刚过近的距离而泛红。他稍作呼吸,一脸无奈的说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太白兄你呢。”


“不过,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他神色又冷了下来,像在掩饰什么的急匆匆的离开这个房间。


“我可以问问为什么要被困在这里吗。”李白看到对方的破绽,心里浮上几分得意,漫不经心的抛出这个问题。

杜甫走出房门的脚步顿了顿。他转过身,眼角微微上扬


笑得像一只小狐狸:“因为太白兄你呀,太花心了。”



二.


杜子美很兴奋,他终于得到了那个人。


那个名字叫做李白的人。


其实他明白,某些东西在他做出了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改变了。或者在更早之前,在他隐隐约约有了这个念头的时候。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曾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谪仙最疯狂的朝拜者呵。


也曾几时,他是李太白身后一个默默无闻的粉丝。那时的他还仅仅是欣赏诗人的诗作和才华,仅仅很想和此人结交为好友。那么,把他据为己有的想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时的他在洛阳游玩,受好友的邀请前去参加一个cosplay party。其实他对这种活动没什么兴趣,只是当时鬼使神差了的点头了,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去吧,不去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这个声音当时的杜子美百思不得其解,在过了许多年后再次回首时,发现人们总是习惯将这种微妙的感觉草草称之为宿命。是宿命让他遇到李白,与他发生千丝百缕的关系。


当时是春天,桃花开得正好,天气却隐隐有倒春寒的迹象。杜甫在c服外面又套了件大衣,走过在他看来无数奇装异服的男女,婉拒了无数次的搭讪,跑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暗自喘了口气。


他就是在那里遇到李白的。


他看到一个青年白袍若雪,手上端着一个小小的酒杯,正微微扬起头站在桃花树下欣赏着开得正好的桃花,他的腰上还挂着一把剑,衣服看起来是纱质的,轻盈飘逸又不失仙气。


没见过这种情况的杜甫不禁呆住了,口中喃喃道:“……谪仙吗?”


明明是细如蚊呐的声音,青年却像是有什么预感般转过了头。桃花簌簌落下,点缀了他的长发。青年毫不在意的捻起一片绯红轻轻吹向天空,缓缓的向他走来,走到近处,歪头轻轻笑了一下。


这是杜甫和李白的第一次见面。


现在的他才恍惚的发现原来早在初见时,这粒小小的种子便悄悄的埋在他的心底了。只不过是当初小小的幼苗长成了参天巨树,根深蒂固的扎在杜甫的血肉里,吸走他的全部心绪。而他,也不过付出了行动将他据为己有而已。因为从小黑暗的家庭环境,杜甫早早就明白了想要什么要自己去争取,对于自己看中的东西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囚禁的缘故说简单也很简单,也不过是李白又一次在外面风流而已,自己以前不都习惯了么。习惯了在他后面收拾烂摊子,没有人会关心他的内心会有多妒忌,多么想要把那些女人一个个亲手解决。李太白只会在事后勾住他的脖子大笑道:“子美你对我真好”他一边笑着应对眼底的寒光却一次比一次更令人心惊。


他不稀罕一句轻飘飘的“好”字,他要的是李白的心。哪怕这颗心早已碎裂到可以从指缝中流走,哪怕这颗心廉价到不值一提。


分给无数人了,他可以一点点收回拼凑起来自己好好的收藏;不值钱又怎么样?他开心就好了。


杜甫想到这里时已经站在囚禁李白房间的门口了,他礼节性的轻叩了几下门,推门而入。


他站在门口,看着喊着“子美你来啦”的青年正悠哉悠哉的看书,两条腿还随意半空中晃悠,暖黄色的壁灯照在他的脸上,原本看起来锋利的轮廓也柔和不少。


杜子美皱了皱眉。


再与李白接触了一段时间后杜甫才恍然发现李白的潇洒不拘小节是他的表面功夫,实际上他会演戏极了,心眼多的估计密集恐惧症看了后会直接挂急诊。


从某方面上来说,他的性格也不算完完全全的演戏,毕竟平日里的全部性格全是装出来的话,那这个人简直是太可怕了。


杜甫几乎没有见到过李白真心实意的流露过情感,就连两人偶尔的谈心也不过是谈自己的一二分心情,原原本本的心绪从来都是包裹得严严实实。


或者说,他们天性如此,这种天性将他们牢牢的锁在了铁环上,变成了脸谱。两张脸谱一个叫谪仙,一个叫信徒。拿着不知道什么的剧本,唱着那不知名的戏。


所以在把李白囚禁在这里的时候,杜甫原本是想着可以看到他与平常不一样的一面,或者一张不一样的脸谱:恐惧、慌张也好,无奈、颓废也罢,从某种心理上讲,也是希望自己可以更加了解这个人一些。


可是李白没有,最多算是前两天有些不习惯罢了,之后就像是一副在家的模样,整天不是写诗就是看看文章或者喝酒,看到杜甫后还会笑眯眯的闲聊。原本杜甫已经准备好了李白一辈子不理他的准备,现在这样虽然让他感到受宠若惊但也毛骨悚然:


一个人,究竟是将情绪掩饰的多好,才能在这种情况下不流露半分?


但时间渐渐久了,他也开始怀疑李白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真的没心没肺。他暂且还不会相信有人会没心没肺至此,却也不相信李白能伪装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杜子美自认为算是这世上比较了解李白的人,此时却又完完全全看不懂他了。


“子美…….?”李白看到他出神,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杜甫回过神,将食物放下,准备离开。


李白一边吃饭一边像往常一样问他“子美要不要和我聊聊呀”,原本以为杜甫会和以往一样装作没听见。出奇的,杜甫转身又回来了。


李白脸上的诧异带着一丝诡异的欣喜一闪而过,又低头掩饰了过去。


杜子美没有注意到李白的微动作,只是托腮坐在一边,自言自语道:“你难道不想出去吗。”


李白扒饭的动作顿了下,无所谓似的开了口:”刚开始不就说了吗,你是不会放我走的,与其做这些无用的挣扎,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这,不然可能连饭都吃不上了。唉,好歹我也是一代伟大的诗人,作家,如今居然沦落至此,唉。”


可怜兮兮的语气引得杜甫不禁一阵轻笑,两人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相识时的模样,如果忽略四周的环境。同时也对自己对于李白的城府极深的印象又多了一份疑虑。


他挣扎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太白……你不怪我吗?”


“怪啊,怎么会不怪,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肯定在外面潇洒呢。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你是在这唯一能和我说话的人,跟你关系僵的话我可能就会无聊死。况且我也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就当作是给自己放了一个假吧。”李白说的时候还注视着他的眼睛。


杜甫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了。如果李白跟他说什么他完全不会怪他什么的他一定会怀疑李太白在和他套近乎,可刚刚不论是他真诚的表情还是一条条有理有据的原因都让杜甫怀疑不起来。


当然,还是不能轻易懈怠,杜甫相信自己看人不会完全看错。他回答了一句“知道了”便离开了。关上房间门后,杜甫身子抵在门板上,轻呼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谪仙叫的是有道理的。刚刚李白认真注视他的时候琉璃色的眼睛里满满的是他一个人,让他几乎有了眼前人深情款款在跟他表白的错觉,让他差点当初闹了个大红脸。


李白若有所思的盯着房门,看起来清澈明亮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一闪一闪。



三.


李白是清楚地知道杜甫对他态度正在慢慢软化的。


从一开始的不理不睬的到愿意和他聊两句再到愿意在他这里过夜,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甚至在杜甫给他搬来一台电视的时候,李白都是表面上惊喜实际上心里却早已料到。倒不是说自己有多喜欢这种处处计算的生活,只是做这些事情让李白觉得自己至少还活着,但也仅仅是活着而已。


他早已习惯带着脸谱在这肮脏的社会里自若的生活了。


脸谱之所以长久以来带上从未摘下,是因为在带上的时候,就是用铁水烫开了原来的嘴脸。一旦撕开,只会发现里面血肉模糊,有的地方还发黑腐烂生蛆,再也看不清原来的面目。


他李白能做的,只有在这原本的脸谱上再套上一层又一次。


像是川剧变脸一样,见到什么样的人,便套上那样的脸谱。


至于杜甫,李白只能说,他是他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他当然知道杜甫对于他热烈的爱慕,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背后的视线过于炽热,更何况李白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在他第一次见到杜甫的时候便清晰的感受到对面人眼里一抹不易察觉的情愫。不过他还是选择把杜甫留在身边,甚至到后来他其实对于约女人已经失去了兴趣的时候,为了看到杜甫看似温温和和实际上妒忌的眼角发红的模样也会忍着厌恶和那些如同草芥的人玩玩。


到底有多少人能入他的眼呢。


李白自己也不清楚了,他只是觉得杜子美和那些人,可能不一样。


只是他没有料到子美对于自己的占有欲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所以说,自己被囚在这里,很大部分都是因为自己作死。


他爱杜甫么?不知道。


一开始也不过看他长得十分符合自己的审美,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生活中全是他的影子?大概是太久了,久到李白自己都不清楚了。杜甫对他来说真的是独一无二的吗?他对杜甫有那方面的意思吗?对一切都自有一番算计的李白此时却像一个初窦情开的毛小子一样看不清自己的心意,思索到最后,李大诗人幽幽的叹了口气:自古情字最难解。


不过此时李白也没空先这些了,子美前几天说今天要和他一起看鬼片。原本只是两人真·盖着被子纯聊天的日常闲聊,但当李白提起前段时候他一直期待的鬼片时,才知道已经下线了几天了。


“原来在这都在这待了快两个月了吗……”李白蜷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真丝枕巾,喃喃道。


杜甫顿了顿,也感到了恍若隔世,他白天窝在书房里写文晚上陪李白聊天的生活已经过了两个月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人还能瞒多久。


李白突然心有灵犀的问了句:“外面的人你是怎么瞒住的啊。”


杜甫咬了咬唇,目光沉沉的看着他:“想出去了?”他目光闪了一下,打了个哈欠:“不啊,我还没休息够呢。”


杜子美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他想了想,对李白说:“过几天我跟你一起看那部电影吧。”


“好。”他懒懒的应了一声,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杜甫独自淋在一片月光中,温柔的为他蒙上了一层轻纱,风轻轻的吹开了深色窗帘的一角,沐浴在圣洁中的信徒在确信听到了枕边人绵长均匀的呼吸时,才凑到他耳边悄悄的说了句话:“你知道吗,我的信仰,是你。”一字一句中狂热的虔诚流露出来,温度像是能将人灼伤。


“你就是我的神明。”


说完,教徒便心满意足的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神明缓缓地睁开了眼,在自己最忠心的信徒的额上轻柔的落下一吻。


“哇哦。”李白看着杜甫抱着的一堆零食和啤酒,发出了毫无意义的感慨。杜子美没什么好气地回答:“以前和你看电影每次都要给你买一堆零食。”


李白稍微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自己居然这种小事都要拜托了大诗人去完成,这是完全把他当作跟班了。想到这里,他带着一点歉意看向杜甫。杜甫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狠狠的剜了一眼李白:“就当我以前自作自受吧。”话是这样说,可语气里掩饰不住的苦涩还是让李白心一颤。


他轻咳了一声,不自在的去打开了电视,放出电影。


然后……就是两个人盯着电视里得女鬼发呆。


电影本身很不错,不像是以往国产弱智电影,只会出现在梦里或是人搞的毫无意义的把戏,闹鬼本身后面是一连环的杀人事件,最后的事情真相也让人深有感触,揭示了人性中某些扭曲的一面,恐怖特效做得不错,总体上是一部值得人去回味的片子。


只不过两个人似乎都没有认真的去看影片本身,而是在各想各的事情,直到开始放演员幕表才如梦初醒般大眼瞪小眼。


“播完了?”


“……嗯。”


“你看懂内容了没。”


“没。”


“那要不再看一遍?”


“好。”


于是两人真的又看了一遍。


前面说了电影恐怖效果做的很不错,房间光线昏暗再加上两人胆子原本就不大,在看到好多鬼围着主角的时候都是吓得一抖。但考虑到两人目前是囚禁与被囚禁的关系,任何一方服软都不会很好看,所以两个人胆小鬼只能咬着牙坚持着不叫出声。


“怕,怕了么?”李白尽量让声音不发抖,为了转移注意力便拿杜甫开刀。


“开,开什么玩笑。”杜甫颤颤巍巍的抖出这句话,转头看了看李白发现对方看起来无动于衷,他想拿一块巧克力压压惊,东西还没碰到屏幕上就突然放大了几十倍女鬼美丽的脸庞。


 “啊啊啊啊啊!”这时关系什么的全是浮云,害怕才是真的。杜甫猛地把手里的巧克力甩了出去再钻进李白的怀里。李白原本也怕得要命,看到怀里缩成一团的子美却突然就觉得没什么了。他调笑道:“谁刚刚说的不害怕?”


杜子美听出了语气里的戏谑,狠狠地拍了一下李白搂着他的手臂,却被手铐扎的皱眉。这时他才想起了自己现在和李白的关系,一瞬间又变得冷静无情。他从李白的怀里挤了出来,拍了拍因为刚刚动作过大而变得皱巴巴的衣服,扔下一句“我想起来自己还有一篇文没写完你自己看吧”便闪了出去。


李白看着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渐渐的退了下去,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捡起杜甫刚刚因为惊慌扔到地上的巧克力,面无表情的扔到垃圾桶里。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堆废纸里的巧克力,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弯了眼,仔细瞧且发现和背后电视里女鬼的笑容有几分相似,说不出的诡异。



四.


杜子美盯着手机屏幕上无数询问李白的消息,烦躁的摸出了烟。


他以前不吸烟的,认为那玩意会短命。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他不得不用尼古丁平复自己的心情。


开玩笑,李白这样的大诗人消失了快三个月,有多少人在关注。网上的消息从铺天盖地纷纷猜测再到热度过去渐渐平息,看样子好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是编辑部那边……杜甫头疼的深吸了一大口,又因为还不熟悉被呛得咳嗽起来。


孟浩然又在催稿子试探李白的消息了,这倒没什么,李白在这里写出来的稿子绝对够撑好久,只不过可能是因为环境的缘故李白最近的诗稿和以前的风格差距很大,无数粉丝纷纷奇怪询问原因。而且杜甫敏感的感受到孟浩然可能猜到了什么。


他给外部放的消息是李白最近没有灵感去了和他一起在外散心,短时间还好,长时间以来就难免不让人起疑心了。最近孟浩然找他询问李白的次数明显比前段时间多了。


“子美,太白在吗。”


“他睡了,有什么事情我给他转告就行了。”杜甫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


“额就是,他最近的文风和以前差别比较大,好多粉丝都在问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让他起来给我打个电话我俩讨论一下这件事?”


“……”杜甫沉默了一下,“知道了。”


挂了电话,杜甫掐了烟,走到囚禁着李白的房间却没有进去,默默的靠在门上思索自己最近的不对劲。


杜甫承认,在刚刚开始囚住李白的时候他其实早就想过有一天他会逃走,到时候不管是坐牢也好从此陌路也罢,再不济自己看到胆小无力的李白可能会失去兴趣呢?都可以让他这颗不对劲的心变得正常。


可是不管是李白在知晓这个事情后让人捉摸不透的想法和对自己的亲近居然更加亲密了,这一切都只是让杜甫更加完整的陷入这个名为“李白”的陷阱里,让他深陷其中。


是了,尽管一开始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病态的占有欲,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完完全全离不开李白。不管是神明还是月光作为信徒不都应该有着距离保持着敬畏和崇拜之心吗。



原本他只是想着将月亮困在这里,但现在他想让月亮属于自己。


他想亵渎神明。


哪怕这轮明月从来只是那人的一层伪装。


“信徒”的这张脸谱摇摇欲坠将要掉落,里面的名叫“占有”。


所以在面对那么多消息和外人的试探时他才会烦躁不安诚恐诚惶害怕被发现。现在的自己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如果离开李白会如何。这种感受好比一个在大漠里走了许久的旅人见到了一汪井水,明知道里面又砒霜但还是甘之如饴。


他想让李白永远在自己的身边。


甚至杜甫有了一种错觉,被囚禁不是李白,是他杜子美。


想什么呢。杜甫揉了揉眉心,推门走了进去。


李白正趴在床上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电视上……播的是小猪佩佩。


“……”杜甫眼睛抽搐了一下。


他清咳了一声,李白注意到他,笑着招了招手:“要不要一起看?”


杜子美现在是真的觉得李白在这里度假了,原本以为他只是口头上说说。


他走过去关了电视,李白不满意的嘟囔了几句。


“说正事,”杜甫靠在墙壁上,手上把玩着手机:“孟浩然

来电话了说想和你讨论一下文章问题,你看接不接。”


“当然,”他顿了顿,用威胁的口气说道:“我要在全程在旁边看着,免得你说什么我绑架了你。”


不过这点威胁在李白这里完全不算什么,他心里明白得很,杜甫这样完全是因为孟浩然是他的老情人,在这里吃醋呢。这样一想连威胁听起来都像是撒娇求关注,李白闷头在枕头里笑了笑。


“笑什么笑,到底接不接,不接我就找理由搪塞过去了!”杜甫凶巴巴的说道,却引来了更大的笑声。


“李太白!”杜子美恼羞成怒,猛地扑了上去,两人在床上打滚了几下,李白便笑着求饶,让杜甫把电话给他。


李白打了过去,杜甫却眉头皱起来。


不对,李白的表现太过平静了。平静到…..不正常。


试问哪个人被囚禁这么久还能做到从容不迫,甚至放弃自己的逃走机会?


说不通。


“喂,浩然。”李白声音淡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太白,你现在还好吧?”孟浩然压低了声音,带着担忧问道。


李白转过脸看了眼抱胸盯着他的杜甫,声音里染上了几分笑意:“我现在在外面度假呢,怎么了?”


“没事就好。就是最近你的作品风格和以前差距有点大,好多粉丝关心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你没看网上?”


何止网上,他都快三个月没上网了,李白心里默默吐槽道。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他懒懒的回复道:“最近心情不怎么样就没怎么上网,有事告诉子美就好了。”


“那,我挂了。”孟浩然犹犹豫豫道,“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们说啊。”


“好嘞。”李白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递给杜甫,有点好笑的看着杜甫紧张兮兮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逗逗他:“现在放心了吧,子美大人?”


杜甫没有生气也没有脸红,只是目光深邃的看他:“你想要在这里一辈子?”


李白面不改色的接招:“上次你问我的时候我就说了,度个假也挺好。”


杜甫咄咄逼人:“你见过谁度假度一辈子?”


李白脸上缓缓地绽放出一个微笑:“难不成我说想出去你会答应么?”


杜甫盯了他许久,铿锵有力的吐出两字:“……休想。”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送。”李白懒洋洋的说了句,倚在桌子上,嘴角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当然知道杜甫在害怕什么。


杜子美确实像他想的那样依赖上了他,害怕他有一天会离他而去。一切都和他的计划差不多,甚至时间也没有差多少。按理来说自己现在应该离开让杜甫一个人崩溃难受。李白看了看这段时间已经稍微松了一些的手铐脚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但是他自己……好像也出不去了。


杜甫看着电脑上的监控,心情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是的,他在房间里安了监控,防止李白有机可乘。但他也很清楚,如果李白真的想要离开这里,没人能够拦得住他。他总能找到机会溜走。


可他没有,他只是经常会对着身上的锁链发呆。像是在犹豫自己究竟要不要离开。


难道…..他不想离开?


不可能,杜甫将这个想法抛掷脑后。


但如果,如果真的呢?如果李白真的某些原因不愿意离开呢?杜甫不敢妄想自己会是“某些原因”,只是很希望在这个小小的房间有能够将李白留下的东西。尽管他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换个说法,清楚了也不敢相信是真的。


所以他真的要放弃下大半辈子的自由来换取一份充满占有和妒忌的爱么?


所以他真的因为什么东西而留下了么?


杜甫和李白在不同的房间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他到底,还是输了吧。


“啪”的一声,像是有两个轻薄却牢固的东西落了地。



五.


李白看着已经喝得脑袋发蒙面色潮红的杜甫,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一个小时前,杜甫突然闯了进来抱着一大坛不知道从那里弄来的金陵春,说是庆祝李白在这里呆了三个月。在李白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被囚在这里还要庆祝的时候就一口闷了,李白自己还几乎没有喝杜甫便喝趴下了。


李白看着坐在凳子上醉醺醺发呆的杜甫,上去想要扶他回到床上,谁知手刚刚碰到肩膀便被他狠狠的甩开。


“别碰,碰我!”杜甫手劲不小,李白的手臂上立马多了一条红印子。他不以为意,不能和喝醉的人计较,依旧执着的上前抓住他的胳膊。


杜子美突然腾的站了起来,李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还没来得及上前阻止,就眼睁睁的看着杜甫……爬上了桌子。


他有些想笑,站在一侧看又要子美又要作什么妖。


杜甫赤脚站在桌子上,毫无形象冲着空气的大喊道:“李-白-是-大-猪-蹄-子!”


李白:“……”


杜甫自顾自说的下去:“你为什么要出去找那么多女人……我哪里不比她们好了!是她们身材好,好吗,那你为什么不看看我!我也不差!”说着杜甫便开始疯狂扯衣服,等到李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衬衫,裤子也扯掉了,露出修长的双腿。


李白意识到不对劲,上去轻声对他说:“子美你喝醉了,快点下来。”


杜甫愣了下,呆呆的低头看着他,因为视线有点高只能看见头顶,气恼的杜子美“噗通”一声坐在了桌子上,腿放在桌外晃悠。


这样一来杜甫便只比李白高出一些了,对于李白的话他充耳不闻,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带着酒气的呼吸撒了他一脖子:“你一定知道我喜欢你吧……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那你,嗝,为什么还要每次我帮你收拾残局……你是不是故意要看我妒忌,看我伤心。”说到伤心处他居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委委屈屈的打了个酒嗝。


李白看着漂亮的眼睛里雾蒙蒙的一片,心里一动。他正想说什么,杜甫又垂着脑袋开口:“你知道吗,其实刚刚把你困在这里的时候……我真的就已经想好了你逃走后的种种可能,甚至做好了坐牢的准备。结果你,你不按套路出牌,我本来没有完全离不开你,可是现在,在,我真的一想到有天你会离开我就,就觉得自己真的好难受,难受到窒息……”


“呜……明明是我困着你,为什么最后是我离不开你。是你在囚着我啊……”


“李白,你知道吗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在你刚刚出名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真的好潇洒,和我这种在黑暗里生活的蝼蚁完全不一样,我,我喜欢你快十年了……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在你眼里我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粉丝,可是你是我的神明,是我的信仰啊,呜。”


“李太白,你他妈就是一毒·品,上瘾还戒不掉。”


强忍了许久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杜甫说话颠三倒四还打着嗝,索性不说话了只是小声的啜泣。过了几分钟又觉得自己太丢人了,就拼命用袖子擦眼泪,薄薄的白衬衫因为动作而滑落,领子一半滑到了圆润的肩头。


李白目光沉了沉,微微扬起头看着他,双手撑在他坐的地方的两侧,凝视着眼前哭的双眼通红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心上人。


直到现在李白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杜甫对他一见钟情,难道他不也是吗?那年墙角的青衫少年早就在他心里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不然像他这样自视清高的人怎么会同意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惜当时的自己完全没有在意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一直到今日杜甫醉酒才得以让它重见天日。他恨自己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然就不会发生这么多曲折了。


可他真的敢在自己所爱之人面前一层一层剥掉脸谱,将那个最真实也最臭恶,肮脏自私的自己展现在他面前吗?


李白畏缩了。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谪仙啊,不过是这个社会滋生出的傀儡,在这个资本至上的社会里带着可笑粗鄙脸谱在台上供人欣赏让人戏弄的丑角儿。


他是不可能再做回所谓的自己了,只是……


李白看了眼抽泣的杜甫。


只是有一个救赎就够了啊。


去他妈的天性,去他妈的脸谱,我开心就够了。


视线模糊的杜甫难受的恨不得去死,却感受到眼角的泪水被什么吻去了,接着便撞进了一双灿若星河的眼眸中,他记得自己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一句:


“可是你是我的救赎啊。”


亲爱的,为什么非要看低自己呢,难道他就不爱你,就不把你视为自己的光明呢?


不等他恼羞成怒,便被人抱到床上。李白低笑了一声,眼睛明亮:


“嘘,不要说话了。”



亲爱的,请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释放自己吧。

那个凉薄、自私、充满爱欲的自己。

因为谁都不清楚,明天的太阳是否会如约而来。


………




杜甫哭得泪眼朦胧,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喝醉了难受。他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和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含糊不清的问道:


“太白……你爱我么?”


“爱。”


男人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你,一辈子都陪着我在这里好吗?”


“好。”


“哪怕陪我一起下地狱?”


“嗯。”


“绝不后悔?”


“不后悔。”


真好,杜子美忍不住搂紧了他的脖子,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和自己的心爱之人在哪都很好啊。


亵渎神明又怎么样?下地狱又如何?他从来不会畏惧这些。




他们的爱情如同罂粟般美丽而畸形,肆无忌惮的生长在黑暗的角落,鲜血是她的甘露,白骨是她的养分。肮脏刻进了骨子,流淌的鲜血却在虔诚的吟唱着炽热的爱慕。面具他们挣扎在泥潭中将对方视为自己的救赎,哪怕这缕微光只会将自己拖入更深的万劫不复。


脸谱一层层的剥开,剩下的仅是两个血肉模糊的人相互依偎。





——“我肮脏、卑鄙、扭曲且病态,我脸谱无数,世间所有臭恶都是我的信仰。”

“可是亲爱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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